“造物主先生，能請您講講宇宙的起源和歸宿么？還有祂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這對你們來說可能是究極秘密，但如果上升到高維時空，就顯得毫無意義。再舉個例子，還是一張紙的平面世界，你們創(chuàng)造出來一張紙，對你們來說，只是一件隨手拈來的小事，但對于那個二維世界來說，卻是整個宇宙的起源。然后某一天，你們一把火把那張紙燒掉了，同樣是信手而為的小事，但卻是那個宇宙的崩毀。這個三維世界同樣如此，四維時空的一次質量上漲，就有無數個宇宙誕生，然后根據質量投影，產生一系列的時間、空間等物理法則；四維時空的一次質量衰落，就同樣會有無數的宇宙凋零，質量投影消失，時空塌陷，最后回歸虛無。”

    張松陽低頭消化一陣，再次問道：“所以，三維世界永恒的主題，就是時間、空間和質量么？那宇宙有沒有界限呢？”

    “時間和空間相輔相成，質量賦予其現實意義。宇宙之外，沒有質量投影，所以毫無意義。同樣，宇宙在誕生前和毀滅后，也沒有質量和時空，所以也毫無意義。”

    這段張松陽倒是聽明白了，緊接著又問道：“我們現在面臨一個大難題，就是暗物質暗能量，還有反物質和巨引源，能請您講一下嗎？”

    老人很耐心地答道：“暗物質和暗能量，以及反物質反能量，包括巨引源，依舊是你們用自己觀察世界的手段在詮釋未知。就像是一道數學題，你們找到了一，又發(fā)現了二，計算結果卻等于十，就臆測剩余的‘七’是個什么模樣，畢竟胡亂猜測一個不可能被證實的事物很容易。但是，在高維時空的影響下，三維時空并不能總是依照自身的規(guī)則自由演變。還是用那張紙舉例，假如你把那張紙往地上一丟，在下降的過程中，那個二維世界的人就永遠也搞不明白，為什么他們的世界一直在下墜呢？是被巨引源吸引了，還是受到了未知能量的作用？他們可以給出無數猜測，但如果只憑借他們認知世界的辦法，而不是跳出維度的局限，那就永遠也猜不到正確答案。”

    張松陽咧嘴道：“所以，那些猜想都很可笑是嗎？”

    “不。在認知世界的過程中，所有人都會犯錯誤，但如果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去嘲笑他人的低級錯誤，這本身也是令人唾棄的低趣味。”

    張松陽點點頭。“在咱們談話剛開始的時候，您說咱們在一個時間裂縫，那這里還是三維時空么？咱們又有沒有意義呢？”

    “好問題！這里是一個臨時創(chuàng)造的時間裂縫，但是，我們并沒有完全脫離質量和三維時空，所以并非毫無意義。而且我還看到了，你對時間遠超常人的理解和感應，甚至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。最關鍵的一點，我還觀察了你的一生，種種跡象表明，你的身上似乎也有那種……不可描述的，高維意志的線索，我不太確定。無論如何，這次都是意義重大。”

    “高維意志線索？對時間的理解和感應，我怎么不知道？您能說清楚些么？”

    “線索的事情，我什么也無法對你說。但是時間，如果你足夠細心，就一定會發(fā)現，有時候時間對于你的流速是不同的，或許你一個晃神，就有很長的時間飛速流過；也或許你時間緊迫，那時間在你身上就會變得緩慢。就在剛才，有一瞬間明明時間已經停止，你的眼神卻告訴我，你還在思考和處理信息，這還不夠不尋常么？”

    張松陽愣住了，剛剛的一瞬間，他確實發(fā)現時間似乎停滯了。但是……“曾經有段時間，我喜歡看著夜空發(fā)呆，感覺時間流速確實是變快了，但那不都是錯覺么？很多人在發(fā)呆或者忙碌的時候，也會產生那種錯覺吧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退化的感官和落后的認知，會阻礙你獲得真相，淺薄的見識和固化的思維，會給你錯誤的信息并封閉你探尋真理的路。”

    張松陽羞愧地低下了頭，“后面的都還有機會修正，但是……退化的感官，我還能搶救一下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必灰心，孩子，就在你凝望夜空的時候，你的第六感官就已經悄悄進化了，所以在剛剛，你才能夠察覺到時間的停滯。”

    一時間張松陽心念電轉，“那么我有沒有機會……也像您一樣觸碰到時間的法則呢？或者僅僅是……您剛才的‘小手段’也行！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當然有機會。不只是你，你的族類也都有機會，贊比格列人也有機會。不過他們的機會都很渺茫，要先覺醒感知時間的感官才行。好了，我已經透露了太多秘密，該送你回去了。臨走之前，請再幫我一個小忙，也算是再次印證線索的真實性：請不要讓你的族人再制訂類似種族滅絕的計劃，雖然我可以繼續(xù)阻止，但這畢竟有點麻煩。作為回報，我可以幫助你加強一下第六感官。再見了，孩子。”

    老人和椅子在白光中迅速消失，張松陽再次回到了戰(zhàn)機的座艙。

    “……最后關頭，一定不要放棄！憑你的技術，未必沒有生還的希望！”

    眼前鋪滿半邊天空的贊比格列星不見了，身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