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楚南梔并未對此太費心思，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，一旦系統公布位置，所面臨的選擇唯有逃跑或者對抗。

    來的人會是敵還是友，到現在已經無需判斷了。

    系統上頭的存在擺明了要拿他們養蠱，制定的規則也條條都針對她們這些拔尖的存在。

    楚南梔掂量著水囊的重量。

    這種輕巧而便捷的特殊物品，只需要對準儲水容器就能根據心念所想地傾倒出干凈水源，用完之后會自動消失。

    這樣物品代表著什么，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五立方米的干凈水源，能滿足生物體一周攝入能量的補充劑，都只需要區區一枚一級能源。

    更別說系統商城里的特殊道具、讓人眼熱的空間和農場，甚至是……特質能力。

    楚南梔拆開最后一袋瓜子，奶油味的，咀嚼起來帶點甜。

    而接下來不會平靜。

    雖然她的進度遙遙領先，但本身最強的能力還是寄托于愈合、燃血以及領域。而領域并不完全可控，跟體內的另一個靈魂緊密關聯，當祂出現時……

    楚南梔思索著當時的感覺，身體像墜入深海，又像是坐在一把長椅。

    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，無法控制身體，但并不覺得太過難熬，只有逐漸恍惚的意識。

    她沉默地摟緊了遲遲，小貓乖乖窩在主人懷里，并未掙扎。在這場末日，無人能置身事外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被后世稱之為屠殺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官方基地。

    “穩定下來了。”

    隨著這一聲通知，屋內的幾人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松下去，高朗不動聲色地將掌心里攥著的按鈕收進空間。

    這不是他的異能，只是一個空間掛墜，也是女兒在末日來臨前的預知夢里看到的。

    當時的高稚清沒有多想就把它給了父親，卻未曾想到她的這位父親，在親情和利益面前，還是選擇了后者。

    亦或者，他未曾放棄兩者，只是權衡了重量。

    畢竟作為系統的擁有者，高稚清本身就擁有可升級的空間背包，這種需要攜帶的空間物品對她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意義。

    而現在的少女是否后悔當時的全盤托出，也無從得知了。

    高朗盤算了一下倉庫里種子的存量，屋內也留了幾個植物異能者以防意外，即使被困守在此處時他們也可以催生出食物。

    紅月出現的第一天是影響最大的時候，這個庇護所被商店兌換的感染屏蔽罩所籠蓋，理論上在48小時內是絕對安全的。

    除了他唯一的心腹外，其他領導人都不清楚系統的存在，只是模糊有個概念。

    包括那些攜帶來的植物異能者也只是用來掩蓋的煙霧彈，真正要掩蓋的是這棟樓隔層處的系統持有者。

    高朗再清楚不過，新一批系統上線后，這個秘密不可能再被封鎖住，而那一樣存在必然會引起無數人的瘋狂。

    能在紅日活下來的人也不會再有天真的蠢貨，新一批系統也會公告最新的規則，要想在不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動用手里的人把他們揪出來，已經是很難完成的情況。

    而在這之后，別人也會對高朗有所猜忌。

    擊殺系統持有者可以掠奪對方系統的狀況，讓幸存者彼此間的信任岌岌可危，既然如此，就必須用更大的利益讓所有人朝向同一個方向。

    人們在意識到更大的利益需要抱團才能獲得時，往往會停止窩里斗的混亂。

    屋內的幾人將視線投了過來，高朗沉默了幾秒，有條不紊地開口道。

    “我們需要清點一下幸存者，基地內的隱患也要盡早解決。不過首先，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。”

    他不動聲色地說著，眼神掃過面前幾人的表情。

    如果高稚清的消息無誤，那么此時此刻，新的系統已經完成了綁定。

    但好運并沒有眷顧他自己，高朗并未聽到系統音。

    而在場的人都是老狐貍，就是發生什么特殊狀況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。

    高朗的表情有些晦澀，不過短短一瞬又恢復了正常，沒有一人察覺到。

    “你們之前也有猜測過那些種子的來處，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很平淡，往往這種鎮定的語氣比狂熱態度更能蠱惑人心。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

    “高維生物為了觀測藍星的末日，向我們的世界投放了一種輔助道具。”

    “它叫做，系統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臉色慘白的女孩從污水里爬起來，她身上遍布著植物留下的血洞，蒼白的皮膚被泡皺了，濕漉漉的頭發黏在臉上，一縷一縷的，格外狼狽。

    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游蕩，附